剑心问剑

作者:漓舟寒

原谅我写的是言情小说的路数。像大多数的男女主角一样，我遇见你是在一个出奇不意的下午。原谅我的孤陋寡闻，看见你脸上的十字伤疤后仍不为所动。原谅我有鄙视人的习惯，我以为你解决几个高手后跳水救人的英雄事迹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而你只是默默无闻的配角。
可，我还是凝视你出神了。

阳光细密的洒下来，圣洁的光晕在你赤焰般的头发上跳跃。可笑的是你长长的发丝用缎带低束如狐尾。伫立在那样的海岸悬崖，你的眼神凛冽而透彻，孩子一样的美形之下埋葬了一颗拥有难以言喻的力量的心，这种力量竟来自历经乱世的沧桑。
一个转身，你的逆刃刀闪过，高手们接连不断的懦弱的倒下。他们脸上或恐惧或痛苦的神色汇聚成你的名字，拔刀千人斩。是的，你的神色是冰封千年的尖锐，何等不近人世的冷漠，怎么会不让他们胆战心惊？
你的十字型刀疤，过目难忘。
可，纵然你有28岁的年纪，你不过还是一个背负风雨的孩子，始终坚守自己的理想。

你跳下水中将由太郎救了上来，大滴的水珠从你的发梢坠落。回到道场，你安静地轻倚在门边休息，表情似十月寒露乍凝的夜晚。小薰跑来，轻轻地叫你的名字，剑心。
你又一转身，那是怎样温暖的笑脸。眼角不再上挑，而是弯成一盏月牙，瞪成一脆铜铃。目光澄澈如洗，一汪清泉在天幕上缓缓流动。你真的在笑呢。对着所有你在乎和在乎你的人，笑得无忧无虑。可能是天性使然，你还有这样的一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习惯性地说哎呀，和你的朋友开无关紧要的玩笑。
在你笑脸的笼罩下，时间和心情就这么安定下来。
那些日子是多么美好。时光飞逝。糖果的香甜和血腥的冲动之间，你一定更愿意选择前者。因为，你说过，那才是你要守护的幸福。

所以你不要太在意你的伤痕吧。那些伤痕就算永远停驻在你的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阵痛，也只能代表它们已经准备好愈合了。又或者，那是巴和她第一个丈夫在用意志提醒你记得要忘记——你浴火重生的时刻，已在你夜以继日的成长中悄无声息的降临。
你斩人和受伤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子，有单纯美好却不切实际的理想。当你意识到剑的杀戮根本不能开创新时代时，宿命却以另外一种方式报复。原来，真正的剑在命运手中，你被杀得措手不及，只能紧抱第一个你爱也爱你的女子意欲挽留，结局还是白梅落尽花香散，斯人伤逝空留泪。
其实，你的第一道伤并不是因为恨，而是坚守的承诺。
其实，你的第二刀伤也不是因为恨，而是执著的保护。
这才是他们的意志，因为爱而永恒到刻骨铭心。
巴说，这样的结局最好……你看见她的笑了吗？那你知不知道，你给了她最幸福的幸福呢？

你开始流浪，漂泊漫无目的。回眼望去，早已物是人非，只有那些记忆在岁月里沉淀下来。小薰——多可爱的女孩子，虽然脾气有些粗暴，做的秋饼跟泥巴包子似的，但她在黑暗中唤醒了晨曦的光明。你还是从前的拔刀斋，但拔刀斋已不再是刽子手的代名词。同时你也是绯村剑心，时不时顶个红肿的大包到街上买厨房用品。你一直都是你自己。不管双重人格也好，耍宝装傻也罢，当你终于看清了脚下的路，所有人也都明白：家，是所有流浪的终点。
其实，不像你想的那样累累白骨。
其实，不像你想的那样遥不可及。
以剑和心为赌注，犹如战斗般的人生。
你的剑，轻问，轻拭。
因为是它，为你开拓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新时代。